囚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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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周绮亭倏然睁开双眼,昏暗光线下,入目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,肩膀传来的隐隐酸痛帮她瞬间记起了昏迷前发生过的事——
  叁个月前还与自己亲密无间的人用那双金色的眼瞳看着她,回忆和现实带来的冲击让她呆立在原地,甚至说不出只言片语,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被闯进休息室的周悯迅速反制,肩部叁角肌传来一阵针扎的刺痛后,她被直接扛抱在肩上,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。
  你怎么会是……她……
  诸多情绪随着意识的苏醒一时哽在喉咙,她紧咬着下唇,好凭借着痛意堪堪将骤起的悲哀咽下。
  没过多久,周绮亭重归冷静的视线逐寸扫过周围的环境,以判断自己目前处于什么状况。
  房间内的光来源于铁艺床床头的充电式磁吸夜灯,以及不远处的房门下方缝隙透出的白光,她一时无法推断那是自然光还是灯光,也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。
  床尾正对着的墙面上挂了两片窗帘,之所以不说是窗户,是因为窗帘看起来并不厚重,也非遮光材质,却密不透光,周绮亭当下就有了定论。
  房间的窗户被封死了。
  她手肘撑着乏力的身体,勉强从床上坐起,滑落的薄被让她注意到了自己此时身上的着装。
  不是昏迷前穿着的礼服,而是一件丝质睡袍。
  怒意很快就盖过了满心的悲哀,咬破下唇的刺痛与血腥味也无法将其掩下。
  她扶着床沿,没有理会床边放着的毛绒拖鞋,赤足踩上地板,踏着远低于体温的凉意,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前,尝试着拉下了门把手。
  出人意料的是,门没有锁,周绮亭缓缓将门拉开,一眼就看到了空荡的客厅中央坐着的人。
  坐在椅子上的人像一株失去生机的病木,脊梁是直挺的,表情却是一片死气沉沉,就那样仰头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钟,仿佛在与秒针一同细数着生命的流逝。
  周悯听到开门的动静,没有起身,侧首看向周绮亭,待笑意缓慢地由嘴角开始蔓延至眼睛,才轻声开口:“你醒啦。”
  周绮亭眼底仿佛结了寒霜,就那样一言不发地和她对视,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。
  门边站着的阶下囚,椅子上坐着的杀人犯,沉默在两人之间诡异地流淌。
  恢复得差不多了。
  周绮亭一步步走到她面前,扬起了右手——
  周悯抬手一把攥住了即将挥到脸上的巴掌,失笑道:“你以为……”
  啪——
  话被扇在右脸上的巴掌打断,周悯的视线随之偏移,脸颊火辣辣的痛意以及耳内的嗡鸣让她一时怔愣。
  打完人的左手很快又掐住了她的咽喉,力道之大,让收紧指节发力的人说出的话也随着动作微颤。
  “周悯……”
  时隔十五年,周绮亭又一次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,她直视着那点可恨的金色,愤怒从紧咬的牙关挤出:“去死……”
  或因脸上掌印泛出的痛,或因紧掐自己的手,也或因眼前人眼底无尽的恨,一股兴奋密密麻麻地自心底漫起,周悯的脸颊泛上缺氧的红,听着周绮亭终于说出自己的名字,嘴角的笑意更浓。
  “我说过的……不久后……你确实知道了……”
  听到她重提床上说过的话,周绮亭怒意更甚,可才刚从昏迷中苏醒,单手的力气也始终有限。
  周悯感受着颈项间难再收紧的左手,又笑道:“你这样……可杀不死我……”
  说罢,放开了周绮亭被攥住的右手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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